思无邪.01

门被猛然推开的时候,黑暗的房间里才有了第一束微弱的光,外面天色黯淡,分不清晨夕。

缩在靠椅里的男人闻声抬起头来,还未适应突如其来的变化,便被人扯着手臂,不得不直起身来。来者两人,皆作一身青衣白裳的侍卫打扮。

瞧他一脸浑噩模样,一人语带调笑道:“怠慢谢公子,教主有请。”

“你们是谁??凭何抓我!”双手被天蚕精捆着关在此处饿了三天,那谢姓男子早已无甚气力挣扎。

“教主见你,是你三生有幸,只管跟我们走便是。”另一人不耐道。

“你!”男子闻言气结,但未待出言质问,一条黑巾倏地蒙上眼来,旋即后颈正中一痛,是被点了哑穴。

“出门多有不便,谢公子,暂且委屈一下。”

他一路被挟持着转过不知多少弯,又走了多少路,直至磕磕碰碰地跨过一道门槛,行到一处,鼻尖传来若有似无的花香,似他一直偏爱的紫薇花,未及起念,那两人竟停了下来,齐声毕恭毕敬道:“教主,属下已将谢公子带到。”

谢氏被肩上的力道胁迫着一同半跪在地,听候那位教主发落,却半晌无一丝动静,他心里不免有些惶恐,便听见冷如冬泉似的一声自前方传来:“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

声音不大,腔调慵懒,拖着一丝几不可察地疲倦,很有辨识度。两名侍卫得令便退了出去,只留他一人孤零零地跪在原地,正诧异似在哪听到过这声音时,那教主已踱着步在他身前站定。

指尖微冷,轻佻拖起他的下颌。男子皱起眉头,正欲别开脸,对方已收回手去,并双指为刃,照那层蔽眼之布当空一划。

茫然一片的眼中,昏暗刹那一分为二,一张清瘦的俊脸在灯火映照下愈发线条深邃,似笑非笑。薄唇轻启,七分淡漠三分怀念的口气道:“七郎,好久不见。”

那人说话间朝他半倾过身来,距离略近,谢七郎于地上仰望着他,一时间,四目相对,默而无话。

谢七郎看他半晌,其实心下愕然——听其言似是这教主与他曾经相识,但如此独特人物若是从前识得,又怎会全无印象?只得困惑道:“你是?”末了,才发现此人不知何时将自己的穴道解开,端地是武功了得。

那教主长眉蹙起,未作回答,抬手将他扶起,顺势解了他腕间天蚕锁。他眼光在他脸上逡巡几回,定定地落在了他一边眼底泪珠似的两点绛红胎印上,语有不甘道:“呵,当真不记得了,谢衣?”

谢七郎得了自由,听着那人似幽似怨的话,本是莫名地一阵心思神荡,却在最后两字骤然冷了下来,了然作笑,拱手一礼:“在下谢七郎,翠华山长乐门下一介无名药师,并非谢一,阁下恐是认错人了罢。”

“认错?呵呵。”那人看着谢七郎笃定的模样冷笑一声,将扶住他的手抽了回去:“看来瞳说得没错,你确实无恙,只是将本座忘了而已,也忘了你的——使、命。”

他说完忽然轻声一啧,面上泛起苦白,克制不住地低头含胸,一手摁于墨色锦衣的襟口处,似在强抑某种疼痛一般。

谢七郎臂膀离了他的扶握,独自站着有些勉力。许是数天来的饥饿与恐惧,让他此刻看着眼前那教主白如昆玉般的侧脸一时有些飘忽晕然。

“你……?”谢七郎觉着这教主不是自己初时设想的那般卑鄙可怖,何况这人一肌一骨均是生得潇洒风流,一举一动更有些令他难以言说的触动,便越发肯定他抓错了人。这会心中浮起不忍,直觉地想要过去安抚,只是脚步甫移,便觉着周遭画屏连同屋梁一起旋转朝身上扑了过来。

身体似乎跌入一人怀中,昏睡前,有股淡淡的,紫薇花似的冷香满布黑暗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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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真是好无聊的人。脑洞不大,很纠结后面到底如何肉。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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